今年3月，中国旅美高中女留学生刘怡然在美国加州被多达12名中国籍女留学生（其中大多数未成年）绑架、凌虐一案，已于9月9 日在加州波莫纳最高法庭重新开审，施暴的翟某、杨某、张某等被检方控以1项酷刑折磨、3项绑架和2项殴打罪，据《洛杉矶时报》此前的一则报道称，这三项罪名都是公诉重罪，其中仅酷刑折磨一项，最高刑期就可能高达终身监禁并处罚金。

出于对校园欺凌的公愤，尤其对国内校园欺凌屡禁不止的不满，自7、8月至今，国内网络、评论圈，甚至部分传媒，已不止一次未审先判地称翟某等“已被判处终身监禁”，这其实并非事实：北美法律系海洋法系，审判和量刑更多参考此前类似案例，因此审理过程冗长，通常需要数年时间，且被告中有人声称“有精神疾病”，按规定法庭必须先通过权威评估确认其是否属实，这同样会造成判决结果的延迟出台。

但无论如何，所有参与此次校园欺凌的中国籍女生，都难逃法律严惩。很显然这绝非她们施暴前所预料的：据媒体报道，为首的翟某在首次开庭前甚至公开表示“最好快点”，因为她还希望不耽误自己庆祝19岁的生日，而另一些参与者则对“只围观未动手”也被检方控诉感到大惑不解。

可以看出，这些未成年或刚成年的施暴者，直到被检控都不懂当地法律，不知道自己被检控的罪名究竟是怎样的重罪，可能被如何判决，也不知道在包括加州在内许多北美州（省），群体性犯罪是同案并处的，望风、附和、看守衣物等会被视作“共同犯罪分工”。

事实上她们从一开始就不懂法，也没打算弄懂当地的法律和规则，否则就不会以“我局子里有人”来威胁受害者，更不会多次实施这种足以让自己付出极大代价的行为。不仅她们，她们中一些人的家长也不懂，以至于闹出试图付钱私了结果反被控伪证、贿赂的闹剧来。

从最新报道看，她们及其家长学美国法律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——至少部分参与者已开始试图通过认罪或忏悔争取较好的结果，而“精神疾病认定”，也是一种合当地规矩而争取较好司法裁决的手段，较最初的花钱私了和一些更无知表现（翟某在初次出庭时公然作出种种不屑表情，这不但会影响法官和陪审员印象，更可能被加控藐视法庭），已算是“有进步”了。

这种“进步”表明，在严厉惩罚面前，这些桀骜不驯、自以为是的“小霸王”还是会学乖，而他们的家长也同样如此。反过来说，她们在国内之所以一直学不乖，关键便在于即便不懂法，所付出的代价也不过如此——国人之所以未审先判，表现出极大愤慨，不正因为国内司空见惯的校园欺凌行为屡屡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，甚至连公堂都不用上？

其实翟某、张某及其家长在美国“出事”后，倘能早些学乖、懂法，不至于如此狼狈：今年6月密歇根州立大学中国留学生李某某殴打、威胁其他留学生案，被控“使用危险武器严重伤害”、“殴打”，量刑不过4年零93天；和翟某等同案的一名未成年女生，因认罪并达成庭外和解，已被从轻发落。

严刑峻法本身只是手段，最终目的是对校园欺凌的威慑，迫使他们如翟某等像在美国那样“不得不去弄懂法”，非如此，不足以从根本上减少校园暴力。当然，在谴责校园欺凌同时，媒体和围观者自己也要强化法律常识，未审先判的乌龙自然不能再出，“所有参与者都会承受同等最重刑罚”这种与当地法律精神背道而驰的司法解释笑话，同样越少越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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